当犬吠第三次摇晃春夜

我一下子掀掉积年已久的失眠

几乎要点燃春节剩余的爆竹，扔下去

想象它们惊惧后的落荒而逃

是两只流浪狗。一只小而毛长

另一只壮而毛短，它们基友着

在一楼阳台下席地而为家

对付日子也对付众多的有家之狗

不知道它们食物从何而来

什么时候搬来，什么人遗弃

只知道它们有着更警觉的谛听和更狐疑的狗心

随便一种动静，都换来一阵缺乏定魂丹的吠声

有时候，夫人有意在那里抖空竹

漫不经心地放点骨头、碎肉和剩饭

它们竟温习起摇头摆尾，但戒心不除

总在可视之内触手之外，把人看得心虚

有时候路过街边的熟肉店

我总是盯着那些招牌一看再看

有太多无家可归的流浪

都在这里为岸，爬上来就红艳艳

又一阵犬吠飘过来，现在

城市长夜生长太多的纷乱和喧嚣

没有纯种犬声的报安和流浪的钝痛压住

我怕自己会卡在单面的寂静里更深失眠